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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突如其來的壞消息,打亂了好多心情。

 

小時候因為爸媽忙碌,被送到花蓮讓阿婆帶大,

在這三年半的時間裡,無意間成為了許多長輩的寶,尤其我的阿公和阿婆。

對於嬰幼兒時期的我要有那段時期的記憶力實在有點困難 ... 所以我幾乎沒有印象。

當長輩們討論著我那些年的可愛與無知時,我沒有話可以插入,甚至覺得自己是主角是見奇妙的事情,

阿婆和阿公的親戚們都住在附近,每當過年或著他們來家裡串門子都不知道是誰,

但他們看到我的反應總是"你是睿睿嗎?",我只能點點頭說是,

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只能推斷出又是眾多親戚裡的其中一個,然後配合著他們一問一答的寒暄。

 

後來回桃園後的幼稚園這段時期(確切時間還不知道)還會打電話回來跟阿婆講講話,

記得媽媽那時也會在旁邊(雖然她聽不到話筒另一邊的聲音),但從我歡樂俏皮(?)的小鬼語言來看,我應該是很開心的吧。

我記得我是用客家語跟遠在花蓮的阿婆和阿婆講話,甚至記得我會在電話這頭唱兒歌給阿婆聽,

即便口齒不是很清晰,阿婆還是聽得很開心。

(不知道為什麼打斷一直有鼻酸的感覺,短短四行打得有點艱辛 ...)

 

後來的寒暑假,幾乎都會在回花蓮一兩個禮拜,沒甚麼實際目的,真要硬捏出來的話就是回去給阿婆和阿公看吧。

那時沒有壓力,也不會像長大有這麼多想法可以煩惱,似乎人到哪邊的生活都差不多。

對於回來花蓮最常做的事情不外乎跟表弟們外樂,

拼裝著不知道哪裡來的樂高;騎著隨時可能會落鏈子又生鏽的腳踏車在老家附近繞圈 ... 等。

隨著我的長大,對於回到花蓮沒甚麼事情能做漸漸覺得有點厭煩,感覺和都市生活脫節。

對於那時的我似乎還不是很懂什麼叫孝順,只知道什麼叫忍耐。

某次(應該說最後一次?)回來一個禮拜,感覺很漫長,做甚麼都覺得很無趣,

似乎小時候那三年半在這的田園環境沒有深入影響我 ... 才會造成這樣的煩悶感吧。

 

前幾年開始阿公就中風、經歷幾次開刀,剛開始有時還頗樂觀感覺可以康復,

可是希望出現沒多久又突然有其他壞消息,最後在一連串的苦撐下阿公還是在走離院回到家裡安詳的過世。

這段過程只是聽大人們敘述的,聽完了也沒什麼很實際的感覺,因為我真的對以前的記憶很微薄。

可是當奔喪回花蓮時看到靈堂前擺著的照片,我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崩潰了 ... 毫不遮掩的大哭了短短兩三分鐘吧,

那種情緒很強烈,卻不持久,但我卻永遠忘不了那種心情 ... 。

似乎在事實沒有擺在眼前時總是很難觸動我的心。

 

這次聽到阿婆的意外,很臨時的回來,路上想著認不得人叫不出名字的阿婆還有安靜的阿婆是什麼樣子 ?

在這之前聽說都認不得人了,嘴裡卻一直喊著"睿睿"。

而當我回到老家時,叔叔指著我問阿婆知道他(指我)是誰嗎 ? 阿婆很快的就叫出"睿睿",但是感覺頗沒精神的。

我回到家也都沒說什麼,卻也發現到家裡除了小孩子的聲音之外沒再聽到阿婆嘮叨的聲音了 ...

還記得今年過年阿婆翻出我小時候的照片,她很快樂的跟我分享著她那份喜悅,但我的表情好像淡淡的,

除了我真的沒印象之外,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該怎麼融入那心情 ...

(真的哭了 =(

 

昨天阿婆晚上又突然發燒,跟著叔叔去掛了急診,整個夜幾乎都沒睡,但那時的沒睡似乎和想著過去沒關係。

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阿婆,又想著過去的阿公。

又想著昨天在醫院叔叔跟我說"阿婆一生都在付出,從十歲開始就一直都在付出,都沒有享福",

我不知道阿婆跟阿公戀愛時是怎麼樣 ? 但是從我出生到懂事後認識阿婆個性,

感覺很容易擔心東、擔心西,這把年紀了還是到田裡工作、挑菜、洗菜、賣菜,

甚至讓自己有憂鬱症,總是不知道該怎麼真的放下好好去享受 ... 。

也因為叔叔那席話,我才覺得原來那三年半對阿婆來說是那麼開心的一段時光 ...

 

一直到剛剛洗澡很深的思考了老人家生病到生命結束這段時間很可憐,才想打這篇文章。

這篇文章可以打到我掉淚很意外 ... 雖然我有的回憶真的很少,大部分還是三歲之後的。

雖然阿婆還在醫院健在,但想到之前阿公的過程,又因為想藉這篇文章好好把回憶寫下。

似乎開啟了很久沒開過的眼淚水龍頭 ... 

感情這方面(不管哪個情),只要情緒來 ... 我似乎從來沒有把關過讓自己顯得平靜吧。

 

還記得在阿公的喪禮上默默在心裡對著阿公說的話 ... 我又在唬爛了,

現在開始還來得及吧 ... !

 

還好現在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但也好想要有某人陪著可以讓我真的放開大哭一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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